救市背后深藏的危机

编者按:在正常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大企业终归要死掉的,每年都会有新的小企业成长起来,长为参天大树。你看美国现在的大企业,30年前他们连影子都没有。所以鼓励创业,鼓励中小企业发展,才是最佳的政策。零利率政策会倾向性的支持大企业而压制中小企业,因为低利率会让更多的社会资源集中到大企业手上,而对小企业来讲,即使利率非常低,也根本不敢贷款。

上一轮的数万亿的救市计划刚结束,现在又要推出又一轮的救助计划。虽然两党还在商讨计划的内容,但毋庸置疑,规模肯定是上万亿美元。美国号称最自由的资本主义国家,现在政府却不断在干预市场,来拯救资本主义。

为了避免不良贷款的爆发,救助计划无非是直接给底层民众发钱,以及拯救中小型企业。出发点是好的,必定新冠疫情的发生百年不遇,当市场失灵了,只有政府才能够出台干预。

救助危机不仅让不劳而获的人能够凭空拿到钱;联储局除了一再降低利率,还印发大量的新钱,甚至直接在债务市场上购买濒临破产公司的债务。结果导致个人或公司都会高度依赖政府。企业或个人在做决策的时候敢于冒不必要的风险,因为“总是有政府去兜底的”。所以凡事有利有弊,资本主义社会市场经济有自然的丛林法则,优胜劣汰,一旦法则遭到了破坏,导致的将是长期负面的影响。

救市背后深藏的危机

救助计划伴随长期的负面影响

首先,在正常的自由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们会做准备足够多的资源,以应对未来的不确定。一旦不确定发生时,准备不足的企业和杠杆过高的企业或个人就会面临破产的险境。虽然这听着有些负面,但实际上,社会资源会被再次分配给管理能力更好、竞争力更强的企业。这好比周期性的森林大火,偶尔需要发生一下。如果森林里长年没有火灾,森林里的dead wood就会越来越多,最终导致毁灭性的失控的大火。

再者,救市对意识形态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如果人们继续迷信于政府救助,会发生意识形态上的变化。大家都会觉得政府的干预是合理的,问题是,什么样的干预是适度呢?什么样的时刻才是特别危急、需要政府干预的时刻呢?如果仅仅是为了选情的需要,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干预的理由?

最后,人为制造的零利率和货币乱发会导致社会资源严重的错位。资本主义为什么会发生周期性的经济危机?是由于债务引起的。我们已经能够看到,当企业债务扩张到一定规模,就会发生经济危机进行修正。但是,现在零利率和联储局的干预,是在把本来应该修正的一个小的经济调整,推演到未来一个非常大的经济危机。

你是否记得?在去年,有很多经济学家预测到今年美国经济会陷入衰退,当时并不是因为大家会神奇地预测到今年的新冠疫情,而是在去年年中,出现了利率市场的短期利率和长期利率的倒置,得以预测到今年会有衰退。因为利率倒置能够从底层真实地反映出企业的信贷已经扩张到足够恐怖的规模了。

救市背后深藏的危机

政府救市后的不良后果

为了更好的理解政府新一轮对市场的干预,我们可以稍微回顾一下,从80年代到今天,过去40年间,有哪些主要的政府干预?他们从短期和长期都造成了什么后果?

1987年,联储局第一次大规模的干预是拯救一家私人企业,叫做Long Term Capital Management。这也是联储局第一次拯救某个独立私人公司。

那次拯救是成功的,但是也让很多金融机构意识到自己可以有恃无恐,自己是too big to fail。无论自己冒什么样的风险,都会有人兜底的。既然风险有人兜底,赚钱还能归我,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过了10年,到了90年代末,亚洲金融危机爆发。那时美国的很多经济学家和政府官员跳出来,指责亚洲国家对金融市场的过度干预,违背了自由资本主义的原则。其实,他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别人容易,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不管不顾了。

很快,迎来了2001年的dot com泡沫金融危机。那时候联储局也是一轮又一轮的降息。那次的政府干预,当时看似对美国的经济影响有帮助,却一手制造了另一个危机——2008年的次贷危机。如果政府不把利率压的那么低,给出如此宽松的信贷条件,美国不会出现2001年到2008年的房地产超级泡沫。从今天来看这次泡沫,其实是人为制造的,罪魁祸首就是号称必须救市的联储局。

2008年次贷危机爆发,联储局又出来做好人,这一次对经济的干预规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为了平静市场,联储局不但把利率几乎降为0,还第一次大规模实验了量化宽松政策。包括用量化宽松的钱直接购买非国债以外的信贷基金,包括房屋按揭贷款。

美国是世界的领头羊,所以各国纷纷效仿。这一次救市,导致了2008年整体债务规模,比90年代末的债务扩大了三倍。同时,全世界的债务大规模膨胀,无论是政府债务还是个人家庭债务。

总的来说,债务虽然会刺激经济增长,但所有的债最终是要还的。如果这些债务输出给那些没有生产能力或者资源配置错误的对象,那么,这些债务最终还会引发新的危机。在川普当了总统之后,为了政治的需要,联储局并没有把这些钱很快地收回来,而是进一步放大了债务。这就是为什么在2019年,很多人认为新的一轮经济危机就要到来了。

所有的救市计划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把短期的问题推给未来,在换届政府的政治体系中,会非常容易失控。因为“当下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未来的问题是别人的问题。”现在从疫情爆发已经过去了4个月,你可以看到,几乎所有的西方发达国家都推出了前所未有的规模庞大的救助计划,这些救助计划甚至达到了GDP的10%以上。然而这些救助计划并不是依靠现有的储蓄,都是伸手向未来要钱,是政府凭空制造出来的债务。

救市背后深藏的危机

低效率政府导致的后果

每一次经济危机爆发之后,人们对债务控制意识就会提高,比如说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私人家庭和企业都意识到风险,会抑制自己的信贷扩张,手里多存一点钱。这样可以增加抵抗风险的能力,可是政府并不这么想,在每次经济危机爆发之后,由于利率降到前所未有的低点,政府会一再扩大信贷规模。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政府管理经济的效率不如私人企业和个人,看看全世界所有的国有企业,都是低效臃肿的代名词,如果政府掌握越来越高比例的社会资源,长期来看,意味着整个社会的运行效率会越来越低。

在全世界108个国家的GDP增长排名中,政府控制资源比例越高的国家,增长效率总体更低,因为政府资源最主要的功能就是保证不出事儿。但害处也很明显,低效率会抑制创业,破坏创新,最终导致资本主义失灵。资本主义之所以有今天,大部分原因就是能够在一次次的优胜劣汰中,让优秀的企业,优秀的个人以及优秀的商业模式脱颖而出。

不应该救活僵尸企业

在正常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大企业终归要死掉的,每年都会有新的小企业成长起来,长为参天大树。你看美国现在的大企业,30年前他们连影子都没有。所以鼓励创业,鼓励中小企业发展,才是最佳的政策。零利率政策会倾向性的支持大企业而压制中小企业,因为低利率会让更多的社会资源集中到大企业手上,而对小企业来讲,即使利率非常低,也根本不敢贷款。

这就催生了僵尸企业。如果一个国家的支柱企业都是百年老店,那这个国家可能是没有生命力,也没有希望。在欧洲普遍存在这样的问题,在日本和韩国也存在这样的问题。美国能够不断锐意进取,在过去这么多年里,就是因为僵尸企业在一轮轮的经济危机中全部倒下了。

这些年,似乎僵尸企业频频被政府救活,甚至救上了瘾。比如2008年次贷危机时,本来底特律的大量僵尸企业都应该破产,可是他们至今仍然在低效地消耗着大量的社会资源。

救市计划埋藏了更大的危机

总之,政府大规模救市的负面影响是长期而深远的,但往往不易被察觉。因为大规模救市的好处是立竿见影的,所以反对救市的呼声,在选民政治的体系下很难有一席之地。这个世界也许没有那么严重的意识形态对立,资本主义国家看着越来越像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国家也看着越来越像资本主义国家。本质上每个国家的政府都是半斤八两。因为无论在哪种体系下,大家都需要讨好民众。 作为普通投资者,应该意识到最成功的救市往往意味着后面更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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